1905电影网专稿 在你记忆里,盛开最美的花是什么样的呢?
每个人必然都有属于自己的答案,至少日本电影人川村元气,在他的导演处女作《我和妈妈的最后一年》中给出了他的私人答案。
这位制作了等作品的电影人,首执导筒,选择了自己的同名小说——除了电影人的身份之外,他同时还是一名作家,出版过不少书籍,他第一本小说《如果世上不再有猫》,在国内青少年群体中,有不少的粉丝。
立足本土之外,这位电影人和中国也有着很多的合作联系,他是《唐人街探案3》的日方制片人,参与剧组在日本的拍摄工作;其小说《亿男》也早已官宣,计划翻拍成中国故事。
他也在接受1905电影网采访的时候坦言,自己和新海诚导演都非常喜欢刘慈欣的小说,希望未来能有所合作。
谈新作
电影《我和妈妈的最后一年》改编自川村元气的同名小说,是个半自传性质的故事。
川村元气写了5部小说,但每次下笔,都希望写一些在电影里拍不了的故事。而这个故事的起源则是因为他的奶奶得了阿尔茨海默症,只是初期并没有想过影视化。
小说出版不久之后,他就接到了演员菅田将晖的电话。这位日本最具潜力和影响力的青年演员之一,或许是因为即将进入婚姻殿堂的原因,又或许是情感的撞击,他看完这个故事之后,大哭了一场,“如果故事要拍电影,一定要把‘泉’这个角色交给他来演。”
两人早在2018年,就曾合作了短片《Duality》,并入围了戛纳国际电影节短片主竞赛单元。“我感觉,如果菅田将晖能出演,这个故事一定能拍好。”
饰演电影里母亲一角的演员是原田美枝子,“她母亲也患有阿尔茨海默症,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疾病了,所以是非常合适的人选。”
角色都找到了适合的演员,但这个故事终究是属于川村元气的私人记忆,操刀创作,不免有超乎往日的情感投入。
诚然,中国有古语,家丑不能外扬,“我奶奶本身就患有阿尔茨海默症,年轻的时候也因为喜欢的人,而暂时离开了自己的孩子。这对于家族而言,本身就不便和外人说道。”
从创作层面上看,这些角色所承载的情感能量,又是来自自己最熟的人,“有时候很难处理这种不可言说的关系,但这可能也是每个创作者在这类题材创作上,普遍会面临的问题。”
在电影里,有一场戏是泉来到了母亲的房间,发现母亲原来写了很多纸条,那些纸条都是关于儿子的各种日常,“看到纸条的时候,演员不自觉就开始哭了,我在镜头外也开始哭泣。因为这个事情就发生在我奶奶身上,因为我也在想,这种遗忘,能不能理解成一种母子关系呢?”
川村元气的履历中,有过不少动画电影的作品,他很好地把对颜色的敏感,放在了电影《我和妈妈的最后一年》中。
男主角泉常穿紫色系的衣服,而母亲对应的则是黄色系的衣服。紫色和黄色在颜色图谱中,恰好处于一个对焦的位置,“这里也象征了母子之间的隔阂。”
当然,对于母亲角色衣服的设计,导演也用了不少的巧思。
年轻时候的衣服相对鲜艳,到后面逐步失去记忆,整体以素色为主,“利用颜色变淡,来表示记忆的变化。”
谈AI
《我和妈妈的最后一年》的故事里,母亲的记忆逐渐丧失,儿子一直在寻找记忆背后的那份儿时的不解。是一种寻找的过程。
事实上,从川村元气第一本小说《如果世上不再有猫》开始,他作品的母题始终没有改变,“我一直在寻找,我们通过失去的东西,来寻找它的价值。”
在他看来,记忆丧失,或者谁死了,“我不希望大家把它当作悲剧,比如说花会凋零,但正因为此,人们才会怜惜它,觉得它特别好看。”
在电影的最后,那个绽放出的半朵烟花,更是如此。它让人看不完整,甚至一瞬间就消失了,“这才是作为人真正的感动。”
事实上,这份感动来自川村元气的童年,小时候看花火大会,看不到完整烟花,他便问母亲怎么样才能看到更完整,可真的等到他长大,能看到最完整,最绚丽的烟花时,“还是觉得小时候的更感动,更美。”
这种不完美,反而成为了完美。
在电影里,川村元气融入了当下讨论度较高的AI议题,在结尾,泉的同事就指出,AI的问题,恰恰就是因为它不会忘记。
现实中,川村元气觉得AI的进步和发展,反而让大家看到人类创造力真正的极限在哪里,“我觉得人的个性、创造力,并不是靠累积形成的,而是靠失去,或者创伤形成的。”或许有的人能用AI技术绘画,写文章,做很多事情,但那是永远很难比拟人类本身的创作。
跳出电影的创作,川村元气计划接下来跟AI进行类似对谈的东西,至于形式或许多种多样,可以做杂志连载,或者其他的艺术形式,“会是件很好玩的事情。”
谈中国市场
短短半年里,川村元气两部电影在中国上映,一部是其担任制片人的动画电影《铃芽之旅》,另一部就是《我和妈妈的最后一年》。
在他看来,前者是一部商业电影,后一部属性相对更文艺,“如果能够在商业和文艺两方面,都能有机会和中国观众深入交流的话,我相信未来可以有更进一步的联系合作。”
尤其是电影《铃芽之旅》票房破8亿,同时再次延长上映时间,对于这位制作人而言,是件非常幸福满足的事情,私下也和新海诚导演有过讨论,彼此都觉得,对于下一部电影的创作,“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。”
川村元气和中国的缘分,甚至能追溯到《唐人街探案3》拍摄期。
作为日方制片人,他为这部电影提供了很多的日本演员的选角参考,更是为影片在日本选景提供了很多的方向。如今,全球再次开放,他也渴望越来越多的中国电影人能到日本拍摄。
除了陈思诚导演,他每次在国际上参加影展,总会遇到不少中国团队和他讨论,他的哪本小说可以翻拍成中国故事。值得一提的是,华策影业早已官宣会翻拍其小说《亿男》,不少书迷都很好奇中国的选角,川村元气坦言,“可能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成型。”
他不忘提及中国演员吴京,感慨中国演员身上总有很多的自由度,“他可以是演员,也能自己做导演。他们不会被约束,都能尽可能发挥自己的才能。”
川村元气也特别提到了中国科幻作家刘慈欣,“我和导演新海诚都是他的书迷。如果有机会,希望能和他有所合作。”